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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瞻岐大岭的前世今生[图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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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时间:2020-12-01 09:16
  • 来源:鄞州区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来源:宁波市文化广电旅游局
  • 作者:谢利法
  • 瞻岐镇北面的山岙里,有一条鹅卵石山径古道,上下山约5公里。因路途长、山峰高、道路陡而闻名。这条道就是人们俗称的“瞻岐大岭”。就是这么一条山径小道,却是瞻岐历史上民间及商贸往来的交通要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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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倏来忽往 屐痕处处

    旧时瞻岐一带的商贾,要将物资从宁波大河头经内河航船托运至东吴镇的小白河头,再转运到瞻岐。民间农产品销往城市,就要委托身强力壮的汉子当运输工。随着进出货物的日渐增多,民间形成了一批专业的搬运人群:挑担客。

    一大早,挑担客们挑起60~80公斤货物,从瞻岐村舍出发,翻越大岭,经凤岭、天童老街,翻越小白岭,近中午才到达小白河头,沿途15余公里。若从卢家或合岙村挑货物,则还需要翻越瞻岐与合岙村之间相隔的“古岭墩”老岭。

    货物主要是当地特产,例如金柑担。蛏子干担,当时是专运往苏联经特殊包装的海产品,每担都固定在90公斤上下。鸭蛋担为60公斤左右。挑担夫们多在傍晚前先从卢家村挑到瞻岐村舍,第二天凌晨再出发。如果挑的是新鲜蛏子,每担60公斤左右,担夫们必半夜凌晨出门。依据当年担夫们行内俗语,凡往外挑运的称“挑出担”,反之称“挑进担”。如果早上一担出去,下午又挑了满担回程,称“挑进出担”,非常人所能为。

    以前瞻岐至小白河头,每担报酬为大米一斗(7.5公斤),解放后改为每公斤2分钱。日用行李之类,因体大量轻,每公斤为4分。卢家、合岙村方向的货担通常每公斤3分钱。以瞻岐至小白河头两地为标准,出担的途中耗时约需4.5小时,而进担则需耗时5.5小时以上。

    因为瞻岐出担量少,在许多时日里担夫们都是空肩出门进担回程。如遇到酱品、火油等货物,因为都是瓶、罐、甏等陶制品盛装或铅皮箱包装,担夫们就必须化零为整,将这类货物垒叠起来,用绳子上下捆绑成整体,有时垒叠到齐胸的高度,要付出更多的劳累。

    据不完全统计,当时瞻岐常年固定的担夫有七八人,在农闲季节或腊月则有近20人。遇有需要坐轿子的贵客或老年人,两名担夫就合作抬轿子,使用的竹轿子俗称元宝篮,抬轿报酬为3元,担夫各分得1.5元。

    如逢盛夏季节,担夫们还要抢时间,必须赶在上午10时前翻越瞻岐大岭的北山坡,因为到了中午时分,那段陡峭的山坡如同蒸笼锅一样炎热。烈日当空,连路面上的鹅卵石都晒得粒粒滚烫。担夫们终年累月奔波在这艰辛的道路上,苦不堪言。

    因担夫们多要凌晨出门去河头找货源。有时因没有过夜的货物,无奈只能在河头盼等中午班的航船。在货物短缺的季节,常因无货源而辛苦地来回白跑一趟,日常生活皆无保障。这就是挑担夫们“上磨肩膀、下磨脚底”“一脚不去、一脚不来”“脚娘肚当米缸”的真实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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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当地人还流传着瞻岐大岭挑盐担的历史。解放初期,瞻岐有20多家晒盐专业户。当地盐管所统一收购盐民们产出的原盐。在担源缺乏的夏、秋季节,挑担客们从盐管所批发盐担,每担50公斤,并附带准许出售的“盐票”,就可出瞻岐大岭卖盐。

    担夫们依据路途远近和各自经营能力,走街串巷,边走边喊。曾有人用了一天两夜的时间,直接挑到钟公庙出售。虽然能卖到好价格,但忍饥受渴、长途跋涉,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。如果挑到天童寺,寺庙会整担收购,俗称“倒盐”。僧人也很有善心,为倒盐客免费供应午餐,以解途中之饥。曾有挑担客用两夜一天时间往返翻越瞻岐大岭三趟,向天童寺“倒盐”三担,创下瞻岐挑盐担人群的历史纪录。

    轻财重义 施仁布德

    据多位有挑担经历的老人回忆,上世纪四五十年代,担夫们每天以路边的溪水解渴,冷饭充饥。冬季随带饭包冻如冰块,实难啃咽。幸亏当时瞻岐出了阿康哥和阿康嫂。

    当时的东一村谢阿康夫妻,年龄四十开外,在小白河头搞经营,经几年打拼,后来在河头边有了几间小房子,夫妻俩在此开设堂行和小吃店。阿康哥主管“过堂行”,也就是过往货物寄存的场所。因瞻岐进出的货物一般都没有货主随同,所以阿康哥的过堂行成了唯一的中转站,或称仓库房。阿康哥办事认真负责,将所有货物与货物上所附的货主单据,都详细登记入册。并与担夫和航船主们办理货物移交书面手续,分门别类、账物清楚,深得众人称赞。

     阿康嫂主管小吃店,经营有方,过往客商能在等候航船的时刻,在此灌上几杯酒聊聊天。阿康嫂每天为担夫们免费加热饭包,只要土灶的里道锅能容得下,就不分亲疏,新老客人一律免费。有时饭包多了实在蒸不了,就另用开水冲泡。阿康嫂助人为乐,十几年来天天如此。她还常说:“大家都是辛苦人、同乡人,挣点钱不容易,能帮点也是应该的。”

    深夜赶猪 罕见奇闻

    在瞻岐大岭,还流传着“赶猪”这个奇闻,见证瞻岐古镇一段独特的历史。

    过去,瞻岐农民几乎家家养猪。家家户户养的猪如同狗、猫、鸡一样放养,村舍巷间大小猪如同狗一样自由遛达。许多时候成年猪还喜欢钻进人群,就地躺下,任由孩子们抓其皮毛、耳朵,人畜融洽共存。

    养的猪多了,当地无法消化,凡有能力的养猪户们就将养到80公斤到100公斤重的猪用竹栅子捆绑,翻越瞻岐大岭,担到河头,经航船到宁波,再抬至张斌桥附近的屠宰场出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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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由于抬猪实在太劳累,就有人异想天开,尝试用“赶猪”的办法,利用行人稀少的夜间赶着猪从瞻岐出发,沿瞻岐大岭一直赶到小白河头。

    初试期,两人赶一头猪不行,四人赶三头猪也不行。经过多次尝试,大家才知道原来猪是喜欢合群的动物,而且瞻岐出产的猪大多善跑能走。赶猪客们又改手提小木板为竹编的帘子,用“唬梢棒”敲拍竹帘子,轻声震吓猪队伍,采取引导的方式缓缓前进。在前方的岔路口,事先有人隔导,凡拐弯处就用手电筒照明引导。遇到要过桥,“领头猪”感到路况变化而停步时,就会有穿黑衣服的赶猪客,伏在桥上学猪爬行,引导猪们过桥。熟能生巧,后来6名赶猪客共同合作,最多一次能赶25头猪。赶猪是在傍晚开始的,次日天明时分到达小白河头,在那里有食品站的工作人员接运。依据食品站收购的日期和数量,一般7天赶1次猪。

    事实上,深夜赶猪是一项很辛苦的体力活。许多时候猪还会窜进村舍小弄,逃回“老家”。甚至在半途的山岭上,窜进了柴山,闹得赶猪客哭笑不得。如果遇到肥胖的矮脚猪就更倒霉,行走不了多远就气喘吁吁,死死地躺在地上。赶猪客们就分出“大部队”先行。待“大部队”到达河头时,再回程接应掉队的猪,有时被迫将胖猪抬到河头。

    赶长途、翻山岭,披星戴月、成群结队。这就是当年瞻岐的赶猪客,前后历时近8年。后来咸祥通了公路,从那时起人工赶猪不再翻越大岭,而是赶往咸祥由汽车转运。

    胜日寻芳 古道新颜

    伴随公路交通的发展,瞻岐大岭作为交通要道的功能日渐衰落。至上世纪80年代中期,除了茶山承包管理人员外,很少有人取道翻越。甚至一度造成原有的通行道路荒芜不堪,荆棘丛生。

    随着人们锻炼强身、健康长寿的认知提高,爬山、翻越大岭者日益增多。往昔在古道上履步艰难的挑担客早已成为往事,取而代之的是现代人登山健身、寻古探幽,以致瞻岐大岭的古道名声大振。政府部门在此设置了若干服务保障设施,为游客提供便利。

    古道途中,有上保庙、慧日禅寺、居士林及振古禅寺。过居士林,迎面可看见一座四角亭,供过往人们休憩。东侧有座水泥桥横跨山涧大溪,其实是一座古代的石拱桥,因桥面年久失修起伏不平,为通行方便,就在该石拱桥面上加宽,改建为水泥平桥。

    继续往北行,少顷至东山亭,历经几百年风霜雨雪的石柱、石凳,诉说着古道风云际会。石柱上镌刻的楹联“大泽龙吟春作雨,前溪虎啸夜生风”和“好担一肩斜日归,可携两袖清风来”清晰可辨。

    从东山亭北上,几处呈之字形拐弯道路陡峭难行,曾有人统计说约有500步,不多时即达山岗。自山岗至大岭墩凉亭俗称众乐亭,两地之间路段称“横路”,路面时平时陡。途中山坎处有水潭,泉水自岩石层缝里涓涓外溢,甘甜可口。

    古代时大岭墩有座宝峰庵。因开发“甬茗茶园”农业项目,就在该旧址上新建了连排楼房,目前宝峰庵旧貌已无处可觅。宝峰庵外建有凉亭,名曰众乐亭,据历史记载:众乐亭建于1896年,亭内曾设免费茶缸。2013年春,众乐亭修葺一新。

    众乐亭内配置了桌、椅、板凳等设施,类似老年福利院的茶话厅。亭前空旷的场地以上,新建了葡萄架,衬托出瞻岐大岭的高山美景。眼前连绵于梯田上的茶园使人心旷神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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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往北即至古道顶峰处“风割耳朵”山岗,海拔548米。此处可南眺象山港、北觅小白塔。因北坡天童街、勤勇、连绵山峰形如倒置喇叭口,在西北风来袭的季节,此处成了西北风唯一出岗口,终日狂风呼啸怒号,山岗“风割耳朵”由此得名。

    往北下坡行,属东吴镇境内凤岭村山界,那里峰回路转,道路陡峭,在几处之字形拐弯的道路上难觅平坦路面。当地人把这几个拐弯处分段称之为上长岌和下长岌。

    继续下坡行,便是始建于清光绪年间的半岭亭。半岭亭下不远处,有上下两处溪涧,是过往旅客洗手洗脸和休整的好去处。

    穿过凤岭村,便是古道的终点,即宝瞻公路凤岭村公交车站。古人如此咏诵瞻岐大岭:凤溪下山来,行人上山去。一盘重一盘,去路若来路。

    (鄞州区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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