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约１００年前，宁波地区有舌叶音声母存在吗？”这是日本学者平田直子在其论文《〈古今韵表新编〉的音系》中，对康熙年间宁波话声母拟构提出的疑问。近日，镇海的宁波方言爱好者徐春伟查找有关资料，用《镇海县志》解答了这一疑问。

　　徐春伟长期研究宁波方言，今年１月中旬，他在《吴语研究：第三届国际吴方言学术研讨会论文集》中，看到日本学者平田直子对康熙年间宁波话的研究文章《〈古今韵表新编〉的音系》。徐春伟介绍，《古今韵表新编》由清代宁波人仇廷模所撰，成书在雍正五年（１７２７年）之前，详细记录了当时宁波话的发音。“平田直子的论文对《古今韵表新编》里的音系作了详细介绍，并拟写成国际音标，看起来颇为直观。”据该文内容，当年宁波话共有声母２３个（包括标有问号的共２８个）；韵母６４个，其中１６个阴声韵，各２４个阳声韵（鼻音）、入声韵（促音）。在声母拟构方面，平田直子留下了对“舌叶音声母”是否存在的疑问。

　　为了解答平田直子的疑问，徐春伟作了大量研究，最后在上世纪８０年代修编的《镇海县志》里找到答案。他说：“在方言篇里所记载的镇海老派音系，能证实完整舌叶音声母的存在，并且记载了当年宁波城厢也有几个字残留舌叶音的现象。”

　　镇海老派口音的这一大特色，与晚清旅甬传教士睦理逊所著的《宁波方言字语汇解，１８７６》中记载的情况也是一致的，并且较为完整地保留到上世纪８０年代。新派口音则将该组音并入舌尖音，只有大榭等地还有保存。

　　“镇海老派口音在江南还有一个同类———衢州城区口音，也存在着一组完整的舌叶音。”徐春伟推测，可能平田直子没有来过镇海或者衢州，否则便能确认这组音的存在。其余如苏锡乡间也有此类音残存。因此，从更广的范围说，《古今韵表新编》所写的宁波音系，代表了江南地区存在过舌叶音的历史。

　　徐春伟还提到，晚清以来，宁波与其他地方交流密切，加上民国通用语的影响，镇海方言多出了一组舌面音。有意思的是，如果将后来产生的舌面音声母从《镇海县志》记载的３４个声母中减去，刚好与当年所记载的２８个声母一一对应，如平田直子所言，“与现代的宁波音（镇海音）的语音特点相符”。